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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足迹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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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7-5-25 17:10:31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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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 父亲是在黄泥坳爷爷的茅草屋里长大的。

        黄泥坳毗邻永兴县,是白鹭塘村辖下的一个村民小组。黄泥坳的北面是微丘陵地带,其他三面则是延绵数百里的群山峻岭。嫡属于南岳七十二峰中的五岭山脉。山体虽不高,但山林茂密,山貌虽不险,但山势诡秘。山上林木除少量的沙树、松树、和竹林外,其余多为经年老茶树,有些茶树甚至都有了上百年的树龄。

        每当春暖花开时,满山遍野的茶树上到处挂满了红白相间的茶包、茶挂。茶包长得像包子般大小不等,生长在茶树的枝叶之间;茶挂则长成片状,一串有好多片,呈挂状垂吊在树上,是谓茶挂。这是一种可食用的野果实,味甜,多水分,有一丁点苦涩,但食之涩后有回甘。在山林里劳作的人们,渴了可以摘它来解渴,饿了也可以用它来充饥。记得父亲曾说过,这茶包茶挂他小时候可没少吃。只要适逢季节,想吃茶包茶挂,都不用走远,爷爷的茅草屋后面的山林里就有的是。还有就是这茶花花蕊中的水亦是清甜可口的。


        我大爷爷被害去世后,北伐军一路向北打过了长江,黄河,国民革命军声威大震。南方诸省已尽在民国政府的稳定掌控之中。我爷爷一家与当地劣绅们之间的矛盾也因政局稳定得到了缓解。因此我爷爷一家才得以安定地休养生息。几年后,我爷爷奶奶凭借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聪明才智,把原来的茅草房变成了泥土瓦房。生活水准也在几年中达到了当时的小康水平。

        爷爷奶奶七个子女,只有父亲读过书。

        在永、耒交界处,有一座称作金边仙庵子的小庙宇。庵中有一位带发修行的和尚。据说这和尚是一位官宦子弟,读过不少书。因不满其家庭仗势欺人鱼肉乡里,又不顾及他的意愿包办了他的婚姻等缘故,从而看破红尘,出家当了和尚。这和尚乐善好施且私下里还不戒酒肉,平日里在邻近村寨中边布施佛经边广交朋友。与我爷爷成了至交后,就经常悄悄地来我爷爷家蹭酒蹭肉。

        一日,我爷爷带着他的孩子们去庵子里玩耍,我那当时还只有四五岁的父亲,却偏爱把玩和尚书房里的笔墨纸砚,这和尚叮着我父亲好一阵看,之后对我爷爷说,这小子能读书。
         二十岁时,父亲毕业于衡阳技工学校。父亲在求学期间的寒暑假里,经常从家里偷偷带上各种酒肉去庵子里找那带发修行的老和尚痛饮、神聊,常常是通宵达旦,不醉不归。
         听我尚在世的两位叔叔说,父亲少年时代不但好学,且还爱喝酒,每逢喝酒都要斤酒、斤肉、斤饭,因此身体颇为壮实。还爱打抱不平,也曾为此惹事生非,但凡自己处理不了时就逃往金边仙庵子和尚处躲藏,待我爷爷奶奶把他的屁股搽干净后才能回到家中。叔叔们说父亲年少时不但调皮,也很有血性,还有勇有谋,在白鹭塘村算得上是一条汉子。

        二十岁的父亲,到了已婚年龄。爷爷奶奶就托媒婆为父亲访到了一门亲事,女方是邻村曾姓、据说也是小康家庭里颇有教养的一位样貌姣好的少女子。父亲不肯。父亲是新青年,崇尚自由恋爱,又受了金边仙庵子里那和尚的言传身教,所以很是反感包办婚姻。爷爷奶奶却由不得父亲的分说,硬是把曾家女子娶进了门。

        父母之命,媒妁之约。父亲不得已,竟愤然离家出走当了兵,并随军远道去了贵州安顺。父亲这一走就是近十年的光阴。

        白鹭塘村素有村规。村规禁止五坊内同姓村民通婚。村规又曰:村妇如无重大过失,禁止村民随意休妻。那年代,稍体面点的已婚女人,视休书为耻辱。进了夫家门就是夫家人,即使得了夫家的休书也羞于再嫁。
    可怜那位曾姓的、尚在妙龄的如花女子,虽已进了夫家的门、却未曾与夫君圆过房。空守闺房几年后,只得出家去当了尼姑。据说几年后在亲朋的劝慰下还了俗。再后来还听说她还俗再嫁后亦是儿孙满堂,竟与夫君白头到了老,一家人生活得还算和美。

        父亲一生有过三次婚姻,第一次婚变时正值抗战期间,父亲逃婚后成了一个抗战老兵,后来还去印度援印抗战一年,是中国远征军的成员之一。

        新中国成立前夕的1949年春,父亲所在的国军第七十八师在贵州安顺和平起义。
        十年过去,改朝换代了,父亲思乡心切了,才退出军队回到老家。新中国成立,父亲参加了土地改革等一系列工作,之后,选择当了一名人民教师,直至退休。(未完待续)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作者简介

刘小贤,自由音乐人,自由撰稿人,作曲家。擅长原创歌曲词曲、散文和音乐文学的写作。文风婉约、求实、求真、求善。
   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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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闻】 该用户已被删除
发表于 2017-5-25 21:43:44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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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香姐 该用户已被删除
发表于 2017-6-4 12:45:15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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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6-4 19:18:43 | 显示全部楼层
香香姐 发表于 2017-6-4 12:45

谢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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